【棋鲤】沉疴痼疾.10

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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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益于年轻恢复力强的身体以及谨遵医嘱,鲤现在又可以活蹦乱跳了。


岁二本以为鲤会闲不住,但鲤还是喜欢窝在书房里,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要完成课业任务。这书房鲤把他的东西也搬了进来,书桌上堆满了他还没写完的作业。


怎么说呢,岁二觉得鲤现在是愈发无法无天了,虽说顺杆爬一直都是他的强项,但他觉着以前鲤还是有所收敛的。


当然岁二没有感觉到被冒犯,只是在想,真是长见识了。


岁二正随意靠在榻上,在翻看鲤的留下的书,主要在看鲤写在上面的笔记。鲤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他一下,看起来也没什么要说的,只是单纯地看他一眼。


岁二眼都没抬:“做什么?”


鲤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他还以为自己够隐蔽岁二没发现呢。他本来是想用功专心的,但岁二存在感太强了。

“就随便看看。”


鲤专注提笔的样子,倒是一副传统印象里世家公子该有的模样。温文尔雅,惊才绝绝。


如果他穿的不是睡衣的话。


真是越发没规矩了,衣衫不整四处乱跑。岁二合起书,静静地注视着毫无察觉仍在奋笔疾书的鲤。


“被我逮住了吧。”鲤得意洋洋地抬起头,“你也在看我。”


岁二又不心虚,他撑着头对上鲤的的视线,他看了有好一会儿,鲤现在才发现。

“嗯,我在看,不行?”


“行行行。”

鲤把笔一丢就往岁二身边凑,他什么样子岁二没见过,鲤也没什么好讲究的,他也懒得换衣服,穿件外套可方便多了。

“我长这么好看,别人不看都是损失。”


岁二听到他的自夸笑了一下,没否认,转而问道:“写完了?”


“劳逸结合,休息一会儿。”

鲤也脱掉拖鞋上了榻,他把毯子抖开盖在两人腿上。


这样看起来像是他俩躺在同一张床上似的。鲤赶紧把这个念头挥开,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

岁二把自己手里的书递给鲤。


鲤问:“你看完了?”

这书这么厚,还有些晦涩难懂,岁二只在自己做作业的时候看了一会儿,怎么会这么快。


“你不需要?”


“我们可以一起看啊。”

鲤把封面上夹着的笔取下来,靠着靠枕继续看他还没读完的书,他跟岁二离得很近,只相隔一拳的距离不到。


这是为了方便岁二也能看清他书上的内容。鲤说服了自己,心安理得地又坐近了些。


鲤突然说道:“明天元宵。”


“嗯。”岁二也的确在看鲤的书,“怎么了?”


“没什么,突然想到了。”


鲤本来想让岁二出去逛逛,但想到岁二喜静,出门都专挑人少的时候。上次他都很勉强,鲤便只能作罢。还是在家待着吧,正巧他学业繁重作业多,他那篇文章写了两页还只写了个头。


既然鲤没说出口,岁二也不会主动提起。


他现如今不愿出现在人前的理由倒和从前不大相同,一想到上次鲤离他而去的那个背影,他就有些莫名的烦躁。


鲤随性自在,融入人群中毫不违和,而他自己格格不入。鲤尚且年幼风华正茂,而他,过一天算一天,也不知什么时候岁就会重现人间。这问题谁也说不准,他不知道,他的兄长与弟妹不知道,司岁台也不知道。

他曾想把所有人拖下水,跟着他一起沉下去,搅得大炎不得安宁。

鲤还在求学,还有大把的时光不受困扰享受生活。


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。


鲤不知道岁二在想什么,但他觉得到有些冷。不是在形容气氛,他真的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降低了。鲤想问问岁二有没有感觉,转头却定在了原地。岁二不知什么时候没在看书了,而是把目光移到了鲤身上。


岁二现在心情不佳。

这是鲤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,鲤发现岁二真的想掩盖什么的时候可以说是天衣无缝,而自己则是根据他的眼神猜出来的。


在鲤望过来后,岁二一眨眼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。他将手搭上了鲤的脖子,拇指缓缓蹭过他的喉结。鲤现在毫无防备,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掐断鲤的咽喉。


鲤怔怔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这人干嘛呢,一言不发就摸了上来,让人怪不好意思的。他还摸自己的喉结,这是个什么意思。


岁二回过神,没有解释他刚才在干什么,而是在收回手的时候掐了一把鲤的脸,慢悠悠地说道:“无事。”


怎么就这么没有防备心。


鲤被掐得嚎了一声,他想掐回去的,不过岁二现在好像没心思跟他闹,看起来有些疲倦。

“要不睡一会儿?你看起来有点累。”


虽然他也不知道岁二这些天待在家什么也不干,天天跟他一样的作息有什么好累的,甚至岁二还不用写作业。


“要是你需要,我给你也讲个故事?”


“讲。”

岁二对睡觉没什么兴趣,他对鲤讲故事挺感兴趣的。不过他确实是有好一段时间没闭眼休息过了。但要说累,倒也不觉得,不知道鲤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。


他回答得如此干脆,鲤倒是有些意外。他还以为岁二会嫌他吵。于是鲤开始读手中的书,他读得很慢,时不时会停下来做笔记。


鲤的声音骤然止住,他察觉岁二靠了过来。没有很近,就只是手臂相贴,他现在只敢用余光去瞟,岁二闭着眼,看样子已经睡着了。

为什么岁二要坐着睡,而且他为什么要靠在自己身上啊。分明也不是什么很亲密的行为,自己还在岁二背上睡着过呢,怎么岁二主动靠过来他就觉得不太对劲。


不会是他自己不对劲吧。


鲤百思不得其解,随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

岁二醒来时屋里有些昏暗,脸侧传来异样的触感,是鲤的头发。鲤不知什么靠过来也睡了过去。


岁二对鲤靠在自己身上睡觉这件事有阴影,但他没有把人推开,他还在想方才的梦。梦到好些年前,他第一次见到鲤的时候,那时候的事他记得还挺清楚。


岁二将鲤手下的书拿了过来,让他继续靠着。等鲤悠悠转醒,岁二开口说道:“我方才做了个梦。”


“什么梦?”

做梦也没什么好稀奇的,岁二还特地提出来。鲤就靠在岁二身上睡眼朦胧地发散思维,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怎样一个姿势。

“你。”


鲤这下醒了,一下坐直了身子:“你说什么?”

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,岁二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。


“梦到了你。”


鲤没回话,岁二就这样看着鲤一言不发地穿上拖鞋,低着头跑了。


他觉得鲤奇奇怪怪的。岁二本想让鲤也回想一下他自己当年那副欠收拾的模样,结果他话还没说完,鲤突然就跑了。果然他还是不能理解鲤他们这类人的想法。


因为被扰乱心智,鲤忘了做饭。于是记得人要吃饭的二公子屈尊降贵地下了趟厨,他本人没怎么吃。


往后的日子里岁二发现鲤越来越粘人了。为什么要说“粘人”,因为他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。


鲤拿了几张空白的黄纸盘腿坐到岁二旁边,他把岁二的棋盘往旁边推了推,给自己腾个空位。


“书桌不够你折腾?”


鲤哼了两声,没回答岁二。岁二也没有非要得到这个回答,他执棋的手只停了一瞬。


鲤将刚完成的符纸拿起,在岁二眼前臭显摆地晃过。这符没什么特别的作用,单纯无聊画着打发时间。

夹在指间的符纸开始缓缓燃烧,最后鲤习惯性地一丢,结果这一丢就丢在了岁二的棋盘上。


燃烧殆尽的符纸就在棋盘上静静地化作一堆灰烬。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鲤不敢去看岁二的脸色,他迅速把腿一伸,打算肇事逃逸。

“您忙啊哥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

但是岁二的速度更快,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当场抓获。


“回来。”

岁二伸手横过鲤的腰把他拖了回来,为了防止鲤挣开逃跑,岁二直接把鲤按到自己身前。岁二没怎么用力,毕竟上次鲤的手腕消肿之后淤青好几天都没退,而他感觉鲤的腰比手腕还易折,下意识地又放松了力道。


“你挺厉害啊。”


“谬赞了,学艺不精。”鲤背紧贴着岁二的胸膛,他甚至能感觉到岁二的呼吸。鲤耳尖泛红,岁二拖这一下他直接坐到自己尾巴上了,尾根有点痛。

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,鲤小声嘀咕道:“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
鲤想去掰自己腰上的手臂,明明岁二也不是很用力,按寻常情况来说,他能轻而易举地逃脱束缚的。但他不知怎地,就只是把手搭了上去。


鲤侧过头,可怜兮兮地望过去,试图卖惨打动岁二。而岁二被这一眼看得难得一愣神,这可让鲤抓住了机会,不过他没跑。鲤转了一圈把尾巴解救出来,这下他和岁二面对面距离更近了。


鲤不太敢看岁二的眼睛,怕被看出些什么,于是他脑子一热,冲动之下抱住了岁二:“错了错了。”

声音还略带一丝颤抖。


岁二被这一番动作弄得有些疑惑,但还是将手搭上了鲤的背。


他有这么吓人吗,这人胆子怎么这么小了,还是他刚刚没有控制好语气,以后是不是该和善一点,可他刚才明明没有认真啊……

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了岁二的大脑。


岁二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说:“没有怪罪你的意思。”


鲤当然不是害怕,他收紧了手臂。岁二没有推开他,鲤试探着把头也靠了过去,感受着和岁二与他相似的体温。


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温柔啊。早几年鲤肯定不会这么认为,但现在不一样。


鲤静静地想,他对岁二的感情好像是真的有些过界。


岁二也不知他怎么了,慢慢顺着鲤的背,他记得都是这么安抚受到惊吓的人的。鲤卸了浑身的力道,将整个人都靠近了岁二的怀里,尾巴在轻轻晃动。


鲤不知道岁二是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在害怕的。

他总觉得岁二和他不大一样,思维性格大相径庭,可能和成长环境有关。岁二的情绪总是掩盖得很好,他所看到的,都是岁二潜意识里想让他知道的部分。


或许等他长大些就能看清,而现如今他只能一步一步,摸索着向岁二靠近。


鲤暗自谴责了一下自己的得寸进尺,而后换了个姿势,靠得更舒适些。

岁二对他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,这一点轻而易举地就能察觉。自己是不是能放开些手脚。


人哪儿有不贪心的,希望岁二能再纵容他一点。


岁二没心思管他还堆着符灰的棋盘了,抱着鲤他也腾不出手来,就连鲤突然收紧手指抓了他一把他都没松开,只轻轻拍了拍鲤的背示意他轻一点。


岁二认为他的处事经验不太能支撑他解决这件事。


等鲤自己爬起来默不作声地又跑了,岁二给自己能想到的并且能找到的所有人都递了信,询问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么不近人情凶神恶煞。


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,岁二见识了语言的艺术。

有人很高兴他终于有了自知之明,有人觉得问这个问题是在自取其辱,有人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,还有人甚至不知死活地说他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。


岁二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蠢,问他们还不如去问鲤。


现在回想起来,他不觉得鲤真的被吓到了,哪儿有被吓着了还抱着自己不撒手的,尾巴还晃悠悠地动得那么欢。


但具体是怎么回事,岁二想了好几天,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,只好作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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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哥你有头绪吗

没有寿命论的刀,泰拉长生种遍地跑,我不允许外在条件破坏他俩感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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